中国茶文化历史悠久，自古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科学研究表明，茶含有茶多酚类、植物碱、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等多种营养物质，对身体健康大有益处。同时茶中的咖啡因、茶碱和茶多酚等神经兴奋类成分，也会导致有些人“一喝茶就失眠”。然而近期一项研究却发现，长期饮茶或可降低慢性失眠带来的心脏代谢紊乱风险。
慢性失眠是一种常见睡眠障碍，目前全球患病率约为10-20%，其特征包括入睡困难、夜间睡眠质量差和晨起困难，以及白天疲劳、注意力缺陷和情绪不稳定。流行病学研究表明，慢性失眠能够显著增加心血管代谢疾病（CMD）的风险。因此，寻找到能够调控或者减缓慢性失眠危害的方法将对心血管代谢病等慢病的预防具有重要意义。
5月30日，西湖大学郑钜圣团队联合中山大学陈裕明团队、南方医科大学周宏伟团队在国际知名期刊Nature Communications在线发表了题为“The gut microbiota-bile acid axis links the positive association between chronic insomnia and cardiometabolic diseases”的研究成果。该研究基于约8千人的两个中国人群多组学临床队列，首次揭示肠道微生物-胆汁酸轴可能介导了慢性失眠对心血管代谢病的不良影响，鉴定出介导慢性失眠与心血管代谢病正向关联的主要菌属和胆汁酸，发现长期饮茶习惯有助于缓解慢性失眠带来的肠道菌群和胆汁酸代谢失衡。（麦特绘谱为本研究提供胆汁酸谱检测分析）
首先，研究人员以广州营养与健康队列（Guangzhou Nutrition and Health Study, GNHS）为发现队列，以广东微生物组计划队列（Guangdong Gut Microbiome Project, GGMP）为验证队列，利用多点随访数据（平均6.2年）和高通量多组学数据（16S rRNA和胆汁酸谱分析），发现长期慢性失眠导致的肠道微生物组和胆汁酸变化规律，揭示了肠道微生物组和胆汁酸在慢性失眠-心血管代谢性疾病联系中的关键中介作用。
图1. 研究概况及慢性失眠的肠道菌群多样性
慢性失眠与特定的肠道微生物和胆汁酸有关
基于前瞻性数据发现，长期慢性失眠人群的特征肠道菌属Ruminococcaceae UCG-002和Ruminococcaceae UCG-003均显著下调，同时初级胆汁酸（鼠胆酸MCA和正胆酸NorCA）升高，以及次级胆汁酸（异石胆酸IsoLCA、石胆酸LCA和熊去氧胆酸UDCA）下降。基于偏相关系数的共线网络分析发现，长期慢性失眠降低的2个特征肠道菌属与次级胆汁酸（IsoLCA、LCA和UDCA）显著正相关，与初级胆汁酸（MCA和NorCA）显著负相关（p<0.001）。这些结果提示，长期慢性失眠状态可能对肠道微生物-胆汁酸轴有显著影响。
图2. 慢性失眠与肠道菌群和胆汁酸的关系
慢性失眠相关的肠道微生物特征和胆汁酸与CMD危险因素相关
随后研究人员在GNHS和GGMP两个临床队列中进行了系统的菌群-疾病谱图分析。发现两个特征菌属均与代谢综合征、2型糖尿病、血脂紊乱和冠心病显著负相关。进一步采用因果中介分析发现，MCA和NorCA两种胆汁酸分别介导Ruminococcaceae UCG-002与代谢综合征，以及Ruminococcaceae UCG-003与代谢综合征呈负向关联。IsoLCA介导Ruminococcaceae UCG-002与2型糖尿病，以及 Ruminococcaceae UCG-003与2型糖尿病呈负向关联。这些结果表明肠道微生物-胆汁酸轴可能参与了慢性失眠与代谢性疾病的关联。
图3. 慢性失眠相关肠道菌-胆汁酸轴与心脏代谢性疾病的关系
习惯性饮茶和肠道微生物-胆汁酸轴相关
研究人员在调查参与者饮食因素（茶、咖啡、水果、蔬菜、鱼肉、红肉和乳制品）时，发现只有饮茶（队列参与者饮用的主要茶类是乌龙茶、绿茶、普洱茶和红茶）与Ruminococcaceae UCG-002呈正相关，与胆汁酸NorCA呈负相关。此外，对两个队列的饮茶与慢性失眠关联结果的荟萃分析表明，饮茶与慢性失眠的风险呈负相关，提示饮茶可能对慢性失眠-代谢性疾病的关系有一定调节作用。
图4. 饮食摄入与肠道菌群-胆汁酸轴的关系
综上，本研究首次揭示了慢性失眠可通过影响肠道微生物-胆汁酸轴从而增加代谢性疾病的发病风险，6年的饮食随访信息显示长期饮茶习惯有助于缓解慢性失眠带来的肠道菌群和胆汁酸代谢紊乱。这些发现可为预防或治疗慢性失眠对代谢健康的不良影响提供新的应对策略以及潜在干预靶点。
西湖大学助理研究员蒋增良博士、中山大学博士生卓来宝以及南方医科大学何彦教授为本文共同第一作者，郑钜圣研究员、陈裕明教授、周宏伟教授是本文的共同通讯作者。
参考文献
The gut microbiota-bile acid axis links the positive association between chronic insomnia and cardiometabolic diseases.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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